('景椿听得一愣,哽着声音道:“尊主,我没事。”他脸上终于显出些少年人该有的动容神色,虚虚弱弱地吸了一下鼻子,眼圈也微微红了。
童殊啧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
景行宗人才辈出,却也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人间地狱。
全宗上下成天穿着乌漆麻黑的行武袍,一水的包公脸,少年人没有少年样,老者没有老者样,少不笑老不慈,全都是一副百毒不侵两袖清风的无常模样。
十分无趣,极其无情。
人活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尽管钦佩景行宗的行事风格和办事效率,但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童殊还是选择避而远之。
当下抬脚便走。
可他想避,却有人不这么想。
一个少年的声音追道:“小公子请留步。”
童殊听出是那受伤的景椿所喊,勉为其难偏过头。
景椿是这四个年轻行者中最面善的,言辞也最温和,正由同伴扶着对他喊话道:“小公子请稍等,我们还得替你化解些东西。”
景行宗的天网阵杀气极重,凡人沾上一点,有得难受一阵。是以景行宗行者每次办完事后,都要里里外外查找一遍,遇到不小心波及的人畜便及时化解。
童殊实在不想跟景行宗有过多接触,不等那两位过来,连忙摆手道:“不必了,过几天就好了,再说我自己也会化解。”
景椿愣了一下道:“我宗秘法从不外传,小公子怕是解不了,还是我等来帮你解吧。”
“真的不用了。”童殊转身便走,看了一眼驻立一旁的辛五,使了个眼色,对辛五道:“你要信得过我,就由我来帮你解;要信不过——”
童殊话未说完,浑身猛的一颤。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他身后:“还是由我们来帮小公子化解罢。”
方才在铁面无情惜字如金的鉴古尊此时竟是温声主动对童殊说话了。
童殊最怕景昭这样,他只觉瘆得慌,连打几个摆子,一眼也不敢看景昭,低头要溜。
却被景昭拦住去路。景昭先看了一眼辛五,目光与辛五一触即分,随即停到童殊身上,道:“小道友好。”
尽管童殊十分不待见景昭,但从前母亲总教导他要对景行宗宗主尊敬些,听得多了便成了习惯,童殊客气地看了一眼景昭,扭开头道:“哪里哪里,我没修为,不是同道中人,不敢与宗主称道友。”
景昭改口道:“小公子认识鄙人?”
童殊硬生生道:“不敢不敢,我穷得买米的钱都没有,才不是什么公子,更不敢高攀宗主,不认识不认识。”
景昭再改口道:“小先生是不是与鄙人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