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可谓非常狠毒了,原以为辛五听到定要驳斥一番,却见辛五静静听完后只是扭头远望,不与他争辩。
童殊顿了顿,冷静下来,自嘲地想:人各有命,人各有理,道不同,又何必非要争个长短?
一个转念间,他已经抛开争议,蹲下身开始探查,发现这尸体除了眼下青黑,身上并无染疫之症,这便奇了——不是必死疫症,又何必寻死?
错目间,余光一闪,他猛地扣住那人手腕,那手腕上有个小小的伤口,不像金器硬物所伤,更像是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童殊手上一颤,再迅速摸向那人的两边太阳穴,果然两边各有一颗细小的突起,童殊目光一沉,眼中寒光乍现。
就在此时,辛五递了一枚小物事过来。
细白的,网状膜片。
童殊眸光一暗——这是六翅魂蝉的蝉翼。
他不由大怒,这虫子他当年全毁掉了,就算有漏网之鱼,这虫子寿命极短,又失了母虫,绝不可能活到现在。可如今这东西为何又重出江湖?
某个更深层次的疑问紧接着冒出来——又为何带着这东西的尸体会出现这里,而自己偏偏也在这里。
几乎同时,他意有所指地盯住了辛五。
四目相对,童殊锋芒毕现,辛五从容无波,目光较量片刻,童殊率先收回。
这个辛五,看着年纪小,心志却出奇坚定,这种大多天生性格冷僻,娘胎里带来的铁石心肠。童殊顶不喜欢这样的人,嗤了嗤鼻子,懒得磨硬钉子,扭转了目光,转身望向苍天,陷入沉思。
有太多疑团。
他是如何移魂到这副身体?又为何从此地开始?
无论凡人还是修士,出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都足够匪夷所思了,而不仅他来了,辛五也来了。他对鬼怪邪崇见怪不怪,而这辛五竟也从容淡定,他自问在辛五这般年纪做不到这般心思沉稳,除非——
跟他一样也是移魂而来?
上邪经籍阁中有修真界最全的仙籍。移魂之术是偏术,世上有载此术的书籍甚少,但上邪经籍阁中却有一整套,有本中载“移魂需要纵术之人有极高的灵力,极稳的心志,要用非常之法,还要有天时地利,可谓难之有难”,几千年来成功移魂之人寥寥无几。
连仙史中都罕见,现实中更不可能同时两个人一起移动。
更遑论,辛五醒来之时所处的位置是主阵位,并不具备接受移魂的条件。
那只有另一种可能了,辛五从小受非人的训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