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元安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这些刀具,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手刃仇人。
“义父。”窦坤走过去:“坤儿给义父带了两个人。”
“什么人?”裴元安头都不转过来看一眼,显然毫无兴趣。
常忆年上前一步,直接自报家门:“常忆年。”
此言一出,裴元安僵住了,擦刀的手定格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来。
他抬起头,看见了他的脸。
七年不见,可他,还是认出了他。
“祁安王。”
“正是本王。”
在那遥远的皇城,还有人记得自己,裴元安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的神色,可那样的情感,转瞬即逝,他继续擦拭他的刀,连一个见了王爷该行的礼都没有,冷言冷语道:“你一个王爷,不好好在皇城呆着,来南境做什么?”
“来见你。”
“见我?”裴元安觉得好笑:“朝廷眼中的一个亡命之徒,有何值得王爷亲自一见?”
常忆年平静的也拿起一把刀具把玩:“纪尘松为什么来,本王就为什么来。”
裴元安装腔:“纪尘松?呵呵,一晃七年,老夫倒是有点惦记他了。”
常忆年轻笑:“本王也很是惦记他,北境洪水泛滥,他被派去修筑工事,短期内回不来,你与纪尘松之间的事,事关重大,本王信不得别人,所以,才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如此直言不讳,裴元安果真有所动摇。
窦坤见机,贴到裴元安耳边耳语道:“孩儿派人查过,他所言非虚,纪尘松确实北上不在皇城,而祁安王此行带的这个人,也并非朝中之人,想来,他确实是隐瞒身份,来见义父的。”
裴元安松口:“信物呢?”
信物?常忆年心头一紧,不只是徐先生,连窦坤都未提到过裴元安与纪尘松之间,还有信物这回事。
纪尘松果真是老狐狸,谨慎至此。
他掐着自己的手指,别无退路,只好笑着说:“信物,就在外面。”
“外面?”裴元安一听,当场拉下脸色,手上的刀一个调头,指向了常忆年的眉心:“信物贵重,怎么可能在外面。”
“王爷!”徐咏护主心切,正要拔剑相向。
不料常忆年却平静的用两根手指移开了眼前的刀,笃定的说:“这次的信物,是一个人。”
纪思语坐在外头看着表演,一场落幕,还不见常忆年回来。她站起来四周环视了一圈,没见到他半点影子,只好又悻悻然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