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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风也是站了出来,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有头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微臣也就不便透露。”
因着百里长风的话,站在文官队列里的林儒面上的表情一滞,好在他此时低着头,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出端倪来。
不过这种心虚之感也只是一瞬罢了,他的时做的隐蔽,百里长风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证据,再说了,昨天之事定会占据百里长风的心思,让他退出这件案子的查探。
这样想着,林儒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而秦丕见百里长风如此回答,也不好追问什么,只是例行的说了句鼓励的话。秦丕以为这样之后,百里长风会退回队列之中。
百里长风却没有让秦丕如愿,很是凝重的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昨日兵部衙门失窃,上个月各州送上来的商管局的帐册被盗窃。”
“哗!”
一语惊起千层浪,朝堂之上尽是哗然之声。
兵部失窃,而且被盗的还是商管局的帐册,这件事显然让朝堂上的百官很是惊讶。
“怎么回事?”
秦丕也表现的难以置信,直接从龙椅上站起,身体微斜,摆出了一副逼迫的姿势。
复楚舟看到秦丕的反应,黑眸微黯,这个秦丕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看来,这件事还真触及到了秦丕的底线了。
林儒见秦丕的反应,嘴角却是向上微微的扬起,秦丕对这时这么重视,那么百里长风最后投入这件事的心力就更多了,到时候就没有其他心思去查探太后中毒的案子了。
按照复楚舟和百里长风的关系,为了牵制住百里长风,在查中毒的案件后,就算被探出了端倪,也不会直接把罪名定在林儒头上的,因为复楚舟还要用林儒牵制百里长风在兵部的地位。
而这,就是林儒此番有恃无恐的原因。
百里长风仿佛不知道秦丕的心急一般,语气不急不缓的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将话润色,很是平时。
秦丕在百里长风不急不躁的语气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装作无事的坐回龙椅上,手指却是深深的陷入了龙椅镂空的缝隙之中。
是谁偷了兵部的账本?前朝余孽?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丕就在心里否认了,因为前朝余孽拿了这个账本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不是?那到底是谁?秦丕很想知道,但是他不能查,是的他绝对不能让人去查这件事!
然而百里长风却是不知道秦丕内心的想法,或者说知道了,却只是当做不知。
“微臣请皇上开放兵部库房的权限,微臣想要对一下帐册,以防其他账本被偷换。”
百里长风正气凛然的说道,一副为兵部着想的模样。
在丰朝六部都有一个独属的库房,这些库房放置各部重要的事务和相册,但是每一部却是没有人有权力开启库房的,就连各部的长官都不可以,想要开启,就必须由皇帝授权权限,并且从皇帝那里拿到库房的钥匙。
然而这只是明面上的,其实暗地里,六部的长官都是有库房的钥匙的,至于他们拿这些钥匙做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当然,百里长风这样做,完全是昨天看到那几本被偷换过,又被撕裂的账本后,临时想到的。
他是知道谢礼在暗地里帮秦丕做了什么,那些帐册肯定有问题,他就能借这个机会去查探一番。
再者,他也要借这个机会,清一清兵部内部了,毕竟是他的势力,人太多太杂的话,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秦丕自然就不可能让百里长风真的打开库房,去查里面的相册,虽然他不知道谢礼有没有把帐册做的很完美,但是他担心百里长风的能力,一定能出那些帐册中看出端倪。
“这件事以后再议吧。”秦丕的语气带着逃避之色。
“皇上!”
就在秦丕以为这事会就此揭过的时候,复楚舟却是出声了,“这事以后议不得!复某觉得一定先要将这帐查清楚了,若是以后出了事,也能马上找到当事人,而不是有一个推诿的理由。”
复楚舟的意思很明显,正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把兵部的账目对上一对,把谢礼任职时的账目和百里长风上任后的账目就此分开。
这样做,就算以后百里长风从这些账目里贪墨了什么,也不会推到已死的谢礼身上。
复楚舟这话虽说的隐晦,但是众人都听得出这是在针对百里长风,于是本来想顺着秦丕的意思,让这件事就此揭过的人摸摸的住了声,安静的开始看好戏了。
百里长风反唇相讥,“复丞相说的事,若是以后出了事,微臣倒也能保个清白,不然将会有人说微臣不厚道,将脏水扣在了已故的谢大人身上。”
百里长风这样的回答直接了很多,是彻彻底底和复楚舟撕破脸了。
“百里大人何必如此偏激呢?复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复楚舟笑道。
两人就如此一来一往的在大殿里唇枪舌战,百官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硝烟之味在朝堂上弥漫。
“停!”
秦丕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际,对着朝堂之下冷言冷语,来来往往的两个人喊道。
百里长风和复楚舟倒纷纷停了下来,但是两人身上可是没有消停了趋势,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依旧没有从两人身上消失。
百官们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有些幸灾乐祸,这下两人是彻彻底底的干上了,以后朝堂上可是精彩了。
见两人都停了下来,秦丕投了一个眼神给陈祥和,也只有陈祥和知道谢礼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现在让陈祥和出来顶一顶偷窃的罪,这一切应该就会过去了,引起查兵部账本的事终归是兵部帐册失窃引起的。
陈祥和收到秦丕的眼神,眼里的希冀之色一下子散了去,他已经做好了今日上前顶罪的准备了,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的心真的很虚。
踉跄的从文官的队列中出来,马上跪了下去,“皇上,罪臣……罪臣罪该万死呀!”
叫陈祥和出来,秦丕眉头马上舒展了,却还是挺直胸膛,气势十足的问道:“陈侍郎何罪之有?”
“微臣嫉妒百里长风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昨日兵部帐册失窃,皆是微臣一人所为,为的就是给百里长风制造一些麻烦,请皇上恕罪!”陈祥和说的声泪俱下,悔不当初。
“复爱卿,百里爱卿,既然凶手已经找到,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秦丕没有马上订陈祥和的罪,而是以一副和事佬的嘴脸问百里长风和复楚舟。
然而在这件事上百里长风却是执拗到底了,“皇上,这件事虽然由陈大人而起,但保不齐有人不信,所以臣要那人心服口服才行!”
不用百里长风说,大家都知道百里长风口中的那人是谁,不由的把目光投向复楚舟,暗暗的观察复楚舟的表情。
复楚舟依旧笑着,却是表现出了和百里长风一样的执拗,“复某赞同百里大人的看法,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此事以后再议,现在退朝!”
秦丕也是被两人激起了脾气,甚至连陈祥和的事都不给出一个决断,直接任性得退了朝,兵部的账本就该尘封,他决计不会让人彻查的。
秦丕也不等百官的反应,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明黄龙袍一甩,转身离去。
直到秦丕的身影消失之后,朝堂之上才热闹了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隐晦,或大胆的讨论今日朝堂所发生之事,却皆是把目光看向不欢而散的百里长风和复楚舟的背影之上。
“这两人对上,以后可是有好戏看了。”
“只是不知皇上最后偏宠哪一个?”
“最近几日朝堂定是不会安宁,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
林儒的目光和一个高官对上,林儒朝那人点了点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来连皇上一起,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兵部失窃这件事吸引,太后中毒的凶手皆是被忽略了。
失态的发展出乎林儒意料的好,连复楚舟都陷入兵部失窃这件事中,想来,只要皇上一日不松口,百里长风和复楚舟将一日在彻查兵部账目上纠缠不清,时间一久,所有证据都消失,他林儒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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