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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之日,京城百官之府邸也是难得的没有早早的打开府门,在朝堂上连续五日的勾心斗角在这一日得到缓解,百官也是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长安街,前日的武比虽然已经过去,但是留在长安街的余热并没有散去,百姓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高声,或低语的谈论着那场精彩绝伦的武比。
没有加入箭阵中的他们自然就无法体会当时箭阵中新兵的恐惧,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神通各显的那五个参比者绝对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而百姓,对他们也隐隐有了追崇的念头,甚至已经分出了派系。
聚丰客栈,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如往常一样,这些江湖人聚集在一起,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天下最为热门的消息,而今天也不例外,他们谈论的无非就是前日刚刚结束的武比第一关。
“你们是没有看到昨天万箭齐发的盛景,啧啧,而在其中的五个人,真是绝了!奶奶个熊的,要是老子有他们这个能力,老子也参加武比,夺魁去了。”
“得了吧,就你还参加武比,不在第一重被刷下来就算不错了。不过话说,昨日那更百里长风真心厉害,那把血色长枪如果放在战场上,真的是所向披靡,再加上他的那张鬼面,啧啧!到了战场上,那就是一尊杀神,就算不动手也能把敌人吓退!”
“要我说,其他四个人也不错,五年一次的武比,老子看了三次了,就觉得这次真他妈的精彩,这复教主在武比形式的设置上当真是突破了前人的限制,真真是别具一格。”
……
谈论依旧继续,直到大堂中央传来惊堂木“啪!”的一声沉闷的重响,整个大堂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堂上的那个老者。
“昨日正好讲完一个小传,而老朽也是犯懒了,并没有再准备什么故事,那今日就由各位客官选择吧,客官想要听什么?老朽自会斟酌之后再说与客官们听。”
“涂老,今日就再给我们讲讲那百里长风吧。”
涂老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如此喊道,也是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毕竟,百里长风在武比中的表现太过出色,让这些江湖人个个心中都充满了好奇。
“是呀,涂老,给我们再讲讲百里长风,不过可不要再用那日讲过的敷衍我们。”
“是的……是的……”
……
“既然客官们有如此要求,那么老朽就再给你们讲讲百里长风把,老朽这里可是有不少百里长风的事迹。”涂老捋着发白的胡须,故作高深的说道。
果然,他的声音刚刚在大堂里消失,整个客栈的大堂又是沸腾了,可是在一声惊堂木之后,大堂又恢复了安静,而涂老苍老却抑扬顿挫的声音也是慢慢的响起。
二楼雅间,两人相对而坐,皆身着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两人的面容是极为俊美的,仿若得到了造物者的全部偏爱。
这两人便是司凡和束胤炎了。
束胤炎因着已经“死亡”的身份,所以在这京城也就不便穿着他那件梵天楼楼主标志性的红白华袍,虽然颜色素雅,却称得他那张脸越发的写意悠然了。如果不是相熟之人,定不会一眼就认出此人是那魅惑无双的梵天楼主束胤炎。
“师父倒是异常的合适这说书人的身份。”束胤炎看着楼下激情讲述的老者,不禁莞尔,恐怕大堂里的江湖人谁都没有想到,此时给他们说书的人会是古月教里的太上长老,束胤炎的师父。
就连他,也是在涂老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之后,才知道这名扬京城的说书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司凡用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是呀,当时给长老安排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长老会这么适合,所以……”
司凡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束胤炎却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就算师父的任务已经完成,却还没有被撤走,正所谓物尽其用,既然适合,与其让他回古月教被教众供着,还不如让他留下来为商楼吸吸金吧。
“噗嗤!”脑中浮现出自家师父得知自己不能回古月教的原因,只是他太适合当说书人了时的表情,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声。
司凡似乎也是想到了那个画面,也是扬起了唇角,“不过他知道了也无妨,他只会以为是于书也是看到了他的价值,才将他私自扣了下来,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司凡还状若无辜的摊手耸肩。
自从两年前束胤炎的“死讯”传的整个江湖沸沸扬扬之后,江湖人只知梵天楼慢慢隐没,却不知梵天楼只是融入到了古月教之中,真正的成了古月教的一个机构,自然梵天楼的四大护法以及商楼的负责人也就慢慢的熟悉了古月教的人和事,在慢慢接受改变的过程中,也和老顽童一般的太上长老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所以太上长老可是深刻的了解于书也贪钱的属性,能将自己被迫留下来的事怪罪在于书也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以于书也的聪明,自然是能够想到这一层的,可是却对太上长老的留下了的事表示喜闻乐见,无非是因为他看到商机罢了。
想通了这一层面的束胤炎也是不禁感叹这世上也就只有司凡能够让于书也那只狐狸心甘情愿的被算计。
失笑的摇摇头,束胤炎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司凡放松一下,一直这么算计下去,司凡可会比他先老的,这可不行!
“今日我们就诸事不想,诸事不谈,好好的玩一天吧。”束胤炎提议道。
司凡点头,并且反被动为主动,拉起束胤炎的手,走出雅间,低调的由聚丰客栈的侧门离开。
束胤炎低低的笑了,恐怕这也是司凡心中所想吧?
两人离开客栈之后,就驾马来到京城东北方的一座名山——醉翁山。
醉翁山虽山势陡峭,却树木繁盛,野芳幽香。山间溪水潺潺,水落而石出,传闻有一仙人在此山醉酒而悟道成仙,醉翁山之名也由此而来。
司凡和束胤炎在山脚时,就弃马沿着蜿蜒的山路徒步而上。
阳光投下,在繁盛的树枝中斑驳了剪影,整个山道寂静无声,偶有鸟鸣之声传来,却是无比的清脆动听,两人脸上皆带着微笑,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此时并不是醉翁山客多之时,所以司凡和束胤炎者一路走来只见到三三两两的游人,皆是书生打扮,正纵情山水之间,雅韵诗词。
山中有亭,名直接取自醉翁山。
此时醉翁亭中亦是有四个书生围桌而坐,正谈论不休。
这四人见到司凡和复楚舟,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把两人一把拉到醉翁亭中,问题狂轰滥炸而下。
“两位兄台,相逢即是缘,今日既然遇见了,就请你们为我们评评,到底是哪一方更甚一筹?哪一方的道理更加的深刻?”
“兄台,快来给我们评评,前日当朝复丞相所设置的那场武比是为民之利?”
“怎么可能是为民之利?根本就是武人的逞凶斗勇的无聊之法罢了,按我说根本就不能有这劳什子的武比,劳民伤财。”
“武比可以要,但是却不能向复大人所设置的那般极端,如此的武比虽能选出武将,但是却也是能在选拔的过程中罔顾人命!”
……
这四个书生本来是想把司凡和束胤炎两人拉来为他们评理的,但是却不知不觉地吵上了,你来我往的,谁也不让谁,谁也说服不了谁,竟然隐隐有着硝烟味弥漫。
束胤炎斜睨了司凡一眼,怎么哪里都有你?
这一路走来,只要遇到聚集在一起谈论的,必将会谈到这次武比,进而谈到复楚舟。
司凡无辜的耸耸肩,回以束胤炎一个无奈的眼神,谁知道,就这样出名了。
两人眉来眼去了一会儿,趁着那四个书生不注意,遛了!
“兄台,你们觉得如……”
等四个书生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拉人过来评理时,他们拉过来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这厢,司凡和束胤炎在溜走之后却没有原路返回,依旧拾阶而上,朝着醉翁山的山顶爬去。
等到他们到达醉翁山之顶时,日暮已经西垂,正好遇上了日落的景色。
他们这次来醉翁山并没有带任何的目的,只是心之所指,来了就是来了罢。却没想到能这么巧的遇上醉翁山四绝的第一绝醉翁山日落。
晚霞在天边铺设而开,整个世界都染上了淡淡的橘色,却在树影中,浸上了淡淡的翠绿之色,橙光与绿意的交融,让整个山头都染上了温馨之色。
司凡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束胤炎,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薄唇贴着束胤炎的耳,像是感叹的说道:“如果能这样一直这样下去,真好!”
束胤炎握住司凡贴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轻声的说道:“会的,会有这一天的。”
只是他们都知道,那样平静幸福的一天不会来的那么早,他们身上的担子还是太重,国仇家恨依旧压在他们心中,一切的一切,还未结束。
红红的落日终是跌进了山头,黑暗也慢慢的席卷而来,但是没有人会绝望,因为他们知道,太阳依旧会重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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