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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胤炎打开窗,任微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将房室照亮。然后走到司凡的床边,伺候司凡洗漱穿衣,这事司凡阻止他做过很多次了,但是束胤炎却没有将司凡的阻止听进去过,以前,他是太子伴读,做这事是理所当然,现在,他可以不做,但是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舍弃了,久而久之,司凡也不说了,由着束胤炎去了,反正到头来享受的是他。
“今日就是中秋了。”透过窗,望着外面越发明亮的天地,司凡轻声低喃道。
中秋,对其他人而言是个团圆喜庆的日子,然而对他们而言,确实最大的伤痛,这个伤痛跟着他们二十年了,紧紧的压在他们的肩上,不敢忘也不能忘。
今日的束胤炎,不再身着那件华丽的红白华袍,而是一件朴素的白衣,眉眼中,没了那抹媚惑之感,写意悠然的眉眼马上显现出来。
“炎是越发的好看了,让人移不开眼。”司凡收起心中的哀思,看着这样耀眼的束胤炎,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抓住司凡的衣襟,将司凡拉近,吻上那张薄唇,辗转悠长,极尽缠绵。“那就不要移开眼。”唇分之时,束胤炎低声呢喃道。
然而回应束胤炎的是一个更加绵长激烈的吻。
……
中秋夜,圆月如大玉盘一般高悬于空,京城内张灯结彩,人头攒动。
然而,此时的中秋夜和往年却不尽相同,随处可见身穿重铠的士兵,举着泛着冷光的兵器,雄纠纠气昂昂的穿梭于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城楼之下,百姓成山成海,华美的灯笼环绕整条大街,合着倾洒而下的明亮月光,冥冥光辉闪烁,竟也有一派盛世昌荣之感。
秦开傅高高的站在皇城之上,俯瞰城下黑压压的百姓,虽没有指点江山的气势,但这种高处临人之感,却让他迷恋不已。
秦丕站在秦开傅的左手边,同秦开傅一般,注视着皇城之下成山成海的百姓,心里蓦地涌起一番豪情,这个位置,这个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位置,就应该属于他的。
天真的目眸闪过一丝恋慕,但是很快的又被他隐去,他可没有忘记此时他深处何处,身旁是何人,在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他的野心,可不能让他人窥见。
秦开复在俯瞰城楼下的百姓的同时,不忘斜睨着秦丕,自然没有错过秦丕眼里一闪而逝的异样神采。嘴角不着痕迹的勾勒着嘲讽的淡笑,有些人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知早已败露了踪迹。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愚蠢才能让他在暗中将自己最为看重的儿子扶持,待自己百年之后,这九五之尊也才能顺利的传给律儿。
……
皇城之内,皇宫之中,虽也是张灯结彩,然而因为秦开复的决定出宫与民同乐后,今年中秋的皇宫略显凄寂。
银色的月辉倾洒而下,将这座破败的宫殿笼罩在淡淡的银色光芒之中。
然而,这看似荒凉的地方,却是丰朝皇帝秦开复亲卫队灭音小队的灭音营的驻地。能将驻地扎于皇宫之内,也只有这深得秦开复灭音小队了。就算已是中秋,灭音营也是如同往日一般寂静,仿若没有人烟一般。但是,若有高手在这里,肯定能够察觉到,那隐在暗处的气息。这种气息透着浓重的死气,这也让这灭音营更加寂寥恐怖的原因。
看似破败的宫殿内,此刻有烛光冥冥闪烁,残破的木门内,却别有洞天,一副华贵奢华的模样。
而那红木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此人的眉眼竟与秦开复有七八分的相似,眉目凌厉,英气十足。此人斜倚在雕花红木床柱上,脸上透着一丝苍白之色,但此人的表情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病气。
显然,此人并没有将身上的那点病痛看在眼里。而这人,就是灭音小队的队长——齐律。
本来今日秦开复出宫与京城百姓共度中秋,灭音小队应是随行保护才是,但秦开复念齐律有伤在身,并没有让他加入护卫的对伍,甚至留下了一半的灭音小队成员,保护这位隐藏的真正丰朝太子!
齐律手持兵书一卷,目光是停留在书上的,但是,书上的字,却没有一个进入他的眼,更不论是他的心了。
他的眉头轻蹙,是的,今天,他并不愿意留在这里。他有他的傲气,这样的行为不啻为逃避,他甚至想在那前朝余孽的面前扳回一成。
虽然废了司凡一只手臂,但对他来说太少了,他的目的是想将司凡斩于马下单从此不再威胁秦氏江山。
想到先前得到的那条情报,齐律心里有了思索,将手上的兵书放下,他毫不犹豫的走下床。
这江山以后是他的,那么,现在他就必须把威胁自己的所有因素消灭。
司凡,前朝余孽,竟然他们会在那里出现,那么他不介意守株待兔,以取了解他们的生命!
第46章 消息错误「小修」
两个身影静静的站立在郊外成排的坟冢前,朴素的白衣在清风侠,微微飘动,就如此刻两人的心那般,飘摇不安。
虽是坟冢,里头却没有一具尸体,甚至连死者的衣冠都没有,仅仅刻着那些将士的名字,甚至,有的是连名字都没有的无名冢。
二十年前,他们为了护国,战死在皇城之中,连同他们所保护的帝王,尸骨无存。十年前,年方十六的前朝太子,带着他同样十六岁的束胤炎来到京城的东郊,在这个最接近皇城的地方,建起这纪念那些为国牺牲的将士的坟冢。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又一次站在了这里,站在这些战士的坟冢之前,借着清冷的月光,再次将心中的那本就深刻的伤痛忆起,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他们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一遍又一遍的将那段仇恨拾起,告诉自己,仇人还在眼前,这江山还冠着他人的姓,他们不能沉湎,甚至不得有一点点的闪失。
他们若有一点不幸,将要怎么对得起眼前这为了守护司氏江山,而尸骨无存的将士们。
月,越发的亮了,光芒,越加的清冷了。
淡淡的银辉笼罩在这些坟冢上,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好像那上千将士的灵魂并没有离去,而依旧守护在这里,守护着对面上头的那高高耸立的的帝王之冢。也好似在等待着,等待他们守护的江山再次恢复司姓。
扑通一声,司凡跪在了这一排排的坟冢之前。
他时楚朝太子,是楚朝余孤,而今楚朝虽然不在了,但是太子的尊严从没有消失过,他的膝盖,没有为谁而弯过,然而今天站在这里,他却跪在了这些为了捍卫楚朝尊严而牺牲自己的生命的将士们的坟冢前。
司凡身后,束胤炎在司凡跪下之后,也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清月之下,两个白色身影静静跪立,任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流泻出淡淡的伤痛。
远处,四大护法静静的站着,没有上前打扰跪立在架构师坟冢前的两个人,他们心中也有悲伤转,也有仇恨激荡。
然而,现下,他们不能沉湎,因为谁也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会降临,他们必须保持绝对的警惕,阻挡一切危险。
风起了,树影晃动,归巢的鸟似是被惊飞,扑腾着翅膀,喧闹了丛林。
暗处,一个小队伍无声无息的向这些坟冢靠近,他们全身覆盖着漆黑冰冷的铠甲,在月光之下,闪烁着淡淡的冰芒。这些人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任那如附骨之疽一样的死气在黑夜中涤荡而去。慢慢的,朝站立在坟冢不远处的梵天楼四大护法靠近。
“鱼儿似乎要上钩了。”银质的面具闪着微光,清脆妖娆的女性嗓音里却带着淡淡的嗜杀之意,那暴露出的嘴角,也轻轻的扬起一抹微笑,残忍的,让人发寒。
“是呀,再不上钩这天都该亮了。”白虎淡笑,手里淡淡的光芒闪烁,几根细小的,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可能被忽略的银针夹在他的手指之间。
另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紧抿着嘴唇,勾勒出了冷硬之感,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嗤笑,显然,对现在包围而来的人感到非常的不屑,雕刻着青龙的夺魂令在他的腰间微微荡漾着。
玄武将手臂夹在青龙的身上,语带轻挑,“若是没来,还真是拜拜浪费了这么一条重要的情报。”面具下的眼眸微微眯起,弥漫着一种危险的味道。
……
秦开傅在一番致辞之后,就坐在龙辇上,看着城楼之下的百姓,淡笑不语。
这让底下的官员都急出了一声冷汗,却没有一根人上去进言,因为刚刚一个官员就是因为规劝秦开傅回宫,而被秦开傅直接革除了官职。
按理说,这皇帝与民共享中秋,皇帝为了安全着想应只是走走形式,就回宫,可是秦开傅却没有,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在等什么到来一样。
有些心思活络的官员看着城楼之下的重重重兵,以及昨日早朝王志忠提及的前朝余孽,马上就有了猜测,皇上,这恐怕是要引出前朝余孽。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又疑惑了,都这么久了,那些前朝的乱党怎么还没有出现?
不提这些官员了,就是秦开傅自己都感到疑惑,归来的情报说,那司氏余孽会趁着月圆刺杀于他,可是……
秦开傅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微眯,心中警铃大作。
“来人,摆驾回宫!”有些急切的开口,秦开傅有些慌张了。
……
素白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同时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正在战斗中的战场。
“这会儿秦开傅应该是急坏了吧?”束胤炎淡笑,那写意的嘴角再次泛起媚惑之色,竟和那身素白的衣服没有一点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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