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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茫茫,不知边际。
一身着灰色衣袍的男子正向前跑着,他不时回头望去,脸上带着惊惧的表情,沙下的脚印凌乱,显示出此人的慌乱。
再次转头,确认身后没有人之后,刘茂德长长的舒一口气,瘫坐在沙地上,抬手拂去额头上的汗水。
“呸!”狠狠的吐出一口痰,将嘴里的沙尘呸出,刘茂德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
想着刚刚自己逃出客栈后,回头不经意间看到的血流成河的的画面,刘茂德心中就是一阵后怕,如果刚刚自己反应慢一点,是不是就被如雨一般的夺魂令夺去了生命?
伸手抚上胸口,感受心脏的砰砰跳动,刘茂德不禁哈哈笑了起来,活着的感觉真好!
然而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红白的身影诡异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青隽带着妩媚的眸子斜睨着他,让他张开大笑的双唇来不及合上,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扭曲,笑得狰狞。
“刘长老,何事如此可笑?何不说出来分享分享?”束胤炎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首先戏耍一番,然后才真正的拆吃入腹。
“束……束楼主……”因为害怕,刘茂德的舌头像是打结了一般,一句话都说的不够利索,“老……老朽……”
“刘长老怎样?”束胤炎蹲下身子,直直的看着刘茂德,黑眸中虽然带着淡淡的,妩媚的笑意,但是却依旧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阵阵寒意爬上刘茂德的背脊,他迅速爬了起来,然后跪在束胤炎面前,边磕头边说道:“束楼主,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是背后有人利用我全家老小的命威胁我的,束楼主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刘茂德的哀求声泪俱下,好不可怜。但那双撑在沙地上的手却紧紧攥在沙地里,抓了一把沙,然后飞快的洒出!
刘茂德就趁此机会飞快的转身爬起,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将红白折扇从面前拿下,抖落折扇上的沙子,露出束胤炎那张勾勒淡笑的脸庞,媚惑天成的同时,却流转着危险的气息。
被猫看上的老鼠,最后的命运只能成为猫爪下的食物,别无其他!
“刘长老,你还想去哪里呢?”束胤炎摇着手中的折扇,黑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茂德,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刘茂德跌坐在沙地上,头发散乱,灰色的衣袍凌乱,沾满了黄沙,江湖五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长老的意气风发全无,剩下的只有不堪的狼狈。
被束胤炎像老鼠一样戏耍了一个时辰之后,在希望和绝望中反反复复徘徊中,任心理承受能力多么强大的人都会崩溃,更别说是本身就很怕死的刘茂德。
此时的刘茂德脸上血色全无,双眸里没有一丝神气,充满了死色,仿佛放弃了一般,连垂死挣扎都没有,只能愣愣的看着束胤炎朝自己靠近。
“啧啧!”束胤炎假装可惜的摇摇头,折扇合起,用扇柄挑起刘茂德的下颌,微微倾身,“刘长老,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我又不会吃了你。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我就会放过你,你又何必害怕呢?”
束胤炎的话音刚落,刘茂德猛地抬起头,前一刻还充满死气的眼眸里,迸发出希冀的光芒,“我真的能不死吗?”
刘茂德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求生的欲“望胜过了其他一切。
束胤炎神色不变,只是眼眸深处的笑意更加的浓烈了,唰的一声摊开折扇,轻轻的摇了起来,温柔的开口说道:“当然,前提是刘长老足够听话。”
柔和的声音和妩媚眉眼,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轻易沉迷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坐倒的姿势瞬间变成最为卑微的双膝跪地,双手也是死命的攥住束胤炎的衣袍,刘茂德语带祈求的说道:“说,我什么都说!只要束楼主能够放过我!”
“这才乖嘛!”束胤炎手一抽。将被刘茂德攥在手里的衣服抽回来,“来,告诉我华山派如你一样吗?”
刘茂德毫不犹豫的摇头,他是华山派的长老,自小在华山派长大,但凡良心未完全泯灭,都不会轻易出卖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门派。
“是吗?”束胤炎的语气带着些微怀疑,却是,太过迅速的回答却是惹人怀疑。
红白华袍舞动,束胤炎的一只脚狠狠的踢上刘茂德的胸口,硬生生的将刘茂德踢出丈远。
刘茂德刚刚跌落在沙地上,一口鲜血刘从他的嘴里喷出,将黄色的沙地染上暗色,略带白色的头发上,也染上了暗红,看上去好不凄凉。
“嗯?”脚踩上刘茂德的胸膛,让微微起身的刘茂德又重新跌落于地,血不断从他嘴里涌出。“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从胸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才让刘茂德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接近,如果刚刚他已在绝望的边缘,但尚且保有一丝理智。
而现在,他已然崩溃,脑中一片空白,心中迸发出的渴望和胸口承受的疼痛,让他想要抓住生的希望。
已经染有浑浊的双眸此刻燃烧着光芒,明亮的,充满渴望的,泯灭人性的。
“我说……我什么……都说!”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刘茂德在生与死,义与命中做出了选择,无疑的,为了活命,他的心已然偏向背叛师门。
将脚从刘茂德的胸口拿开,束胤炎蹲下身来,扇尖点着刘茂德的额头,挑唇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受这些罪呢?”
苍白的双唇浸透着血红的血液,白与红的碰撞,显得更加的悲痛,刘茂德露出一个笑,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祈求。
“华山派是丰朝设在江湖的一颗最为重要的棋子,今天的事,是掌门师兄授意于我的。”
虚软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但刘茂德话里的意思却非常的明显,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受制于华山,不得不为的结果。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冤枉你了。”束胤炎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沙尘,扬起一个妩媚的笑,黑眸之中,有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刘茂德忙不跌的点头,这就是他希望传达给束胤炎的信息,他真的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这样……”束胤炎恶劣的拖长了声音,然而就在刘茂德以为自己能够活命的时候,那张妩媚的脸庞泛上了嗜血的冷光,“既然这样,你依旧得死!”
折扇在瞬间摊开,束胤炎的手腕使力,折扇从他手中飞出,朝着刘茂德削去。
刘茂德想要躲开,然而已经受了内伤的他,根本就躲不开这飞掠而来的折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红白的光影削去自己的头颅。
一颗带着满目不可思议以及浓浓不甘的头颅滚落在束胤炎的脚边,带着淡淡霜花的黑发被削去,在虚空中飘荡而下,浸透着血液,腥味弥漫。
“华山吗?”
抖落折扇上面的血滴,束胤炎的嘴角不禁向上扬起,那妩媚的笑中充满了兴味和浓浓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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