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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陈橙入梦很快,倒是孟梦,由于原先的情绪失控,林森给了她很长时间的休憩,她才缓过神来,待两个人都躺下,乖乖闭上眼睛,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临近午夜的世界,万籁俱寂,整个房间里只有林森轻轻的低语声,她的声音像是长出了两只温暖的手,分别牵着陈橙和孟梦,路很黑,手很暖。
孟梦的世界依然是一片黑暗,透不过气的寂静,到了目的地,孟梦大声的喊着对方,但和自己的梦境不一样,这次催眠后的环境,更黑,没有任何回音,就像是进入了一个黑洞,所有她的喊声,都被卷了进去。
而陈橙,则是落到一片绿色的草地上,草地很宽广,郁郁葱葱,但她也没见到所想见的人,两个人,两个环境,都是孤身一个人,只有林森的声音在引导着她们。
整个催眠的过程,对于林森这个专业的医生来说,就像是一次狼狈的治疗体验,里面的两个人,有主张,即便听她的,可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按着她的引导在走,不是她们不听,而是她们梦里的环境没有好好听话,催眠便是这样,无论医生在那里怎么引导,最后的主方向永远是人本身。
慢慢的,林森的声音也淡了下来,屋内更静了,孟梦梦里那片黑暗中,漫天的雨落下,黑暗像是墨水般,被冲刷着,整个视野被雨水迷糊着,孟梦轻轻的喘息,她能感觉到,会有什么要发生。
雨停了,孟梦看到了一个人,那是另世界的孟梦,她知道,而现在对方所有的感知似乎都能和自己匹配起来,但同时,她又是上次视角,似乎,那个人并不能感知自己。
那个人,双眸紧闭,似乎有阳光照在自己脸上,轻轻呼吸,是青草香,她迫不及待的睁开眼,大片的绿色,远处是一轮夕阳,光线不算烈,轻轻的照拂在自己的脸上,她深呼吸,笑的明媚。
夕阳处有人走来,孟梦和那个人,一起喊:“橙子”,“橙姐姐”。微风拂过那张脸,那不是她记忆中的陈橙的脸,会更成熟一些,依然很好看,但又带着她心目中陈橙所缺失的一种感觉,就像此时,那个人,直接将孟梦紧紧揽住,该是好难过啊,可是,就是没有哭,只是沉默的拥抱,带着依依不舍。
拥抱过后,两个人便坐在那片草地的尽头,那夕阳已经隐隐只剩下一个小尾巴,红色的光从那尾巴处散开,将大片的云朵给染了红色,那唇轻轻的吻在孟梦的额头,孟梦想躲,可除了感官,那身子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她们两个人,就这么相拥而吻,唇齿间似乎吃到了一些咸味,原来,那个陈橙也是在难过的啊。
孟梦平时亲吻的时候都爱闭着眼,此时,却像是不舍得什么,眼睛一直睁着,她看到对方也是那样看着自己,眼睛很干,泪滑落,又到了双唇之间,轻轻的舔舐,孟梦看到那眼神的绝望和欣喜,就特别奇怪,这两种眼神,为什么会在一个时间段,一起出现在一个人的眼里,前一秒还是绝望,而后又是释怀、欣喜。
夕阳落下,红色的尾巴也消失在远处,红色的云像是缺了燃料,慢慢的,慢慢的,也暗淡起来,整个空间内,空气、云朵、草地,所有的所有,都开始因为丢失了它们的阳光,变得不知所措,暗了,最终,还是暗了。
最后的最后,相拥的两个人还在那片草地上,只是阳光再也不给她们照拂,微风吹过,却是带着凉意,感知也开始消失,孟梦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往后退,离开了那片草地,离开了那轮夕阳,离开了那两个人。
醒了,林森看着她们两,轻轻的站起,走了出去。
孟梦醒了,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有个很简约的灯,脸湿湿的,喉咙很疼,就这么一直看着那灯,过了许久许久,思绪开始回笼,她忽然转过头去,她的左侧,躺着她的爱人,那张和梦境中很相似却要年轻很多的脸。
陈橙早就醒了,她醒了以后就一直看着孟梦, 她看着她睁开眼睛,看着她木讷的看着天花板,看着她急速的转过头来,报以微笑:“醒了?”
“嗯。”嗓子很疼,声音很干。
陈橙让自己坐起,“你先躺着,我给你去倒杯水。”
步履也并不稳健,她走到饮水机旁,拿了一只纸杯,一半冷水,一半热水,将温水放置到孟梦的座椅边的桌子上,而后半躬下身,轻声问:“能起来吗?”
孟梦答:“嗯。”
陈橙看着她,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而后将左手臂放置到孟梦的肩后方,使劲,好不容易坐起,两个人都深呼吸,对视,都笑了。
那水杯托起,放到孟梦唇边,“喝吧。”
两口水喝下,人又回神了一些,陈橙将那水杯放回到边上的桌子上,右后将孟梦揽住,轻声说:“辛苦了。”
孟梦将头捂在她的X口,没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那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两个人相互靠着起身,出了那个屋,屋外的三个人在那瞬间都站起身,丁楠第一时间走到她们身前,眉头轻皱,“还好吗?”,听得出这等待的几个小时,她们几个人也是滴水不沾。
“小姨,我们没事。”陈橙回答。
孟梦此时看着孟青,“妈……”孟青僵在那里,她身旁的林森扶着她。
“好了,都熬过去了。”丁楠安慰。
孟青看了她一眼,又回看孟梦,点头,“我们回家。”
“再去会客室休息一下吧?你们几个人……”
丁楠走回来,也扶着孟青,“如果你们想回去,我们现在就走,如果觉得还不行,我们再等等?”
孟青转头看林森:“谢谢你林森……”
林森垂眸,低声叹气,“我送你们吧,你们几个人现在也没一个能开车的。”说着还看了丁楠一眼,“你的手都在抖。”
“……”丁楠轻抿唇,没有反驳。
“路你们认识,我先去开车,你们先缓缓,等下下来了跟我说。”说着直接走开了。
等她走远,孟青走到孟梦身前,“都结束了吗?”声音有些抖。
结束了吗?陈橙和孟梦站在那边,彼此扶着对方,对视,笑,至少,那两个人的故事,算是一个很好的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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