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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的手微微松开,脸上的冷意却更深了,她转头看了一眼陈橙,回头:“我是一名外科医生,我需要在手术中保持专注,细致,和‘残忍’,任何人在放上手术台后,在我眼里只能是物件,只有丢弃了感情,人才能更客观的处理事情。如果,你敢动这两个孩子,我可以在这里跟你保证,无论是陈橙身子里那个,或者,你,都会成为手术台上的客观存在。”说完这些,孟青松了手,缓步走到陈橙身前,接过她手里的水壶,“还有你,分清楚情况,我很讨厌脚踏两只船的人。”
“……孟姨,我没有。”
“一个两个的……”孟青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便坐回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再没理人。
两小时后,“咚咚咚,”孟青站起身去开门,留下两个魂不守舍的人依然一动不动,“来了?”
“嗯,小橙呢?”
下巴微微提起,往一个角落指了指,“喏,在那。”
丁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陈橙此时站在角落,人略靠在墙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丁楠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轻轻唤道:“小橙……”
陈橙抬起头,看到她关怀的神情,“小姨,你怎么来了?”
“还说,上次你睡那么久已经吓死人了,这次换成小梦了,你们两个人,真是让我们操心。”
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我是你小姨……”想说的话太多,但察觉到身边有个陌生的眼神,丁楠没再说,只是抬起头,看到孟梦正看着自己。
丁楠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看孟青,孟青叹气,“她不是我女儿,虽然身体是,但目前意识是另外一个人。”
“……”
孟青走上前,牵住她的手,“太多需要解释了,我今天跟你说小橙这边有急事,只是说,我可能需要对陈橙进行一次催眠,这个算是你家的家事,陈橙毕竟还年轻,我觉得需要你在场。当然,你们也需要一点时间,”转头对孟梦说:“孟小姐,能不能给她们两一点时间商量?”
孟梦退后一步,“当然可以,我还有27天时间,在这个时间点内,只要让我能联系到她,你们用什么方式,我都同意。”说着,指指边上的房间,“你们可以去这个房间商量,我可以避嫌。”
房间内
“小姨……”
“嗯,你说,我听着。”
“我想同意,可以吗?”
“嗯,同意与否本就是你自己的权利,小姨只是因为是你的亲人,想力所能及的能给你一些参考建议。只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跟小姨说下,所有你的想法,包括,感情,或者,最近的任何事。”
“小姨,有件事我想先跟您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现在那个意识的孟梦,所以,我愿意为了她,完成她想要的所有的一切。”
“作为你的小姨,听到自己的宝贝说这种,类似于,自甘堕落的话,还怪难受的。”丁楠苦笑,“但你如果真的决定了,我也会支持你,同时你也要知道,你做的所有事,产生的后果,你需要承担,你小姨我,只是勉强能帮你分担伤害。”
“嗯,我懂,我愿意承担,而且,我身体里那个意识,其实从来没有赢过我,在她每次想要占上风的时候,我好像每次都是昏迷,而不是其他人一样,能被意识占据身体,可以自由行动,就像上次,所以,即使没有那个孟梦的事,我也想知道这个事的原因,我想,让她走出我这里,她像是被锁着,只是,我并不清楚原因。”手掌轻轻贴了贴自己的心脏处,拍了拍。
“所以,你身体里面也有一个意识?”
“嗯,而且,小梦那边的意识是可以抽离身体本身的,我这边不一样,她好像从来没走,一直在。只是前阵子我做了一个梦,她说她要走了,希望我照顾好现在的孟梦。”
“所以,现在的小梦,啊不,那个孟梦,是想找回你身体里的那个意识?”
“嗯,那是她爱人。”
“……”
“你刚跟我说你爱她,然后你要为了她,牺牲自己,让她找到她的爱人。”拗口地说完这些,丁楠摸摸陈橙的头,“我姐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痴情种出来?”
“……”
“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如果那个意识因为一些外在原因,占据了你的身体,也许你的意识,就再也出不来,也许也会像那个意识一样,长久的被禁闭?”
陈橙就这么坐在床沿,两只手端正的搭在自己的腿上,低着头,一滴泪落下,在她手背绽开,丁楠慌张的看向周围,试图找到一张纸巾,那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小姨,谢谢你重新找我,您知道吗?您重新联系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忽然觉得,我又有家了,有亲人了。如果是前几年的我,这个决定,大概会做得更利落一些。”
“小橙……”丁楠也有些哽咽,也一时找不到任何词可以宽慰眼前的孩子,“对不起。”
手抬起,将下巴处的泪痕拭去,唇角微微提起,“其实我现在并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我有你,还有想做的事,比以前那种碌碌无为的感觉,好很多了。而且,我相信小姨,还有孟姨,你们不会让我被关起来的,如果过程中出了任何问题,你们一定会保护我。”
“我不想你去面对任何我无法把控的事。”
陈橙笑笑,“小姨,我们还得救小梦,孟姨不想给您压力,更不想成为我做决定的任何枷锁,但如果我不去尝试,这次孟梦占据小梦的时间是一个月,那下次呢?小梦怎么办?所以,就算不是为了任何事,仅仅是为了小梦,为了孟姨,我也得这么做。”
“你和小梦,我,还有孟姨,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之间,所有的决定,都来自于个人,你不需要考虑太多,你只需要考虑你……”
陈橙打断她;“小姨,人活得太独立的话,容易孤独,而我,害怕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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