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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午夜饭,两人又从地下室抄小道去了后面仓库。
显然,王琦和王四叔干的蠢事对狗群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的,两人刚踏入车棚,就被警觉的狗子们围住了。
听着它们呜呜的威胁声,可把汤子苓吓得够呛。
元松把汤子苓护在身后,对着狗子们“嘘”了一声,它们竟神奇地后退了。
“没事儿,估计有点儿应激反应。”元松说罢,拉着汤子苓继续往前走,在一群狗子的“围堵”下进了仓库。
一进仓库,汤子苓就闻到了明显的血腥味儿,“是不是有狗受伤了?”
“应该是,单凭王琦他们俩到不了仓库,估计刚翻过墙就被发现了。”
外面一直下着雪,就算有血迹,也早被落雪覆盖了,两人这会儿也没闲心去一探究竟。
元松开着手电往档案架深处去,顺着血迹,很快就找到了藏在破纸箱里受伤的狗子。
“帮我照着。”元松将手电递给汤子苓。
听着破纸箱里传来呜呜的威胁声,汤子苓不太敢接近。但见元松三下五除二把缩在里面的狗子给拽了出来,直接无视它呲出来的利齿,自顾自检查着被血浸染了一大片的腹部,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凑近了些,免得元松看不清楚伤口。
“王琦没说实话,用的是铅弹。”元松熟练地从医药包里拿出手术刀钳,让汤子苓帮他压住惊惶乱动的狗子,迅速从它接近腹部的前腿中取出铅弹,然后消毒缝合、包扎,动作看上去比为王琦和王四叔包扎时熟练多了。
之后,元松把终于安静下来的狗子抱到板房中,喂了些水和狗粮后,用吴大爷遗留下的棉被给它盖上。
汤子苓在板房里陪着温顺了不少的狗子,元松出去了好一会儿,回来说:“还有两只受了伤,不严重,上过药了。”
“以王四叔和王琦的肚量,吃这么大亏,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狗子虽惨,可相比较而言,还是那叔侄俩吃的亏比较大。
“搁在之前确实不好说,但力哥不是来了吗?他们很快会得到消息的,到时候估计就没闲工夫惦记这边了。”
天冷,两人在仓库待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
出了仓库大门,元松脚步一转,走向王家主楼通向仓库这边的长不过三四米、高度超过四米的围墙。用脚翻了翻积雪,底下果然有血迹。
“积雪最下面是麦苗吧?”进入车棚边的小门,汤子苓才开口问。刚刚翻看血迹的时候力气大了点儿,一下子翻到底,看下面绿莹莹的,他蹲下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揪了片叶子,闻着绿色汁液的味道,越发觉得像是农教频道介绍的麦苗。
“他们之前翻了地后应该撒了麦种。”元松刚刚也发现了,“长势看着不错,早知道咱们也在院子里洒一些。”
回到书房,汤子苓对着电脑研究了一会儿,回头对正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元松说:“我查了下,一般冬小麦的播种时间是九月底到十月初。如今才到十月中旬,虽然早早下了雪,温度也要低不少,可算起来也没晚几天啊。咱们要不要种着试试?在土里埋深一点儿,上面还有雪保温,也许能顺利发芽长成呢~”
“行啊。”元松放下书,起身走到书桌边,“试试呗,长不成也没啥,咱存的粮食还能撑两年。”
就是因为之前抢购了不少米面、农副产品,两人才一直没有很大的危机感,二楼的菜蔬采摘完后也没琢磨着重新种东西,说是怕土肥力耗尽种不出什么来,其实何尝不是两人没有紧迫感懒得去想法子呢?
从昨天知道地下室有通向仓库的路,汤子苓就知道,元松家留给他的后手肯定不少,所以他有底气泰然处之。可今天去了家属楼,看到楼栋里几乎目之所及能放东西的地儿都被孩子们见缝插针放着盆土,郑院长住处卫生间里甚至有一只收集尿液的桶,闲聊间给他理发的女孩儿毫不避讳地科普说人尿发酵稀释后是天然的肥料。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惭愧。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努力地为未来打算,而他幸运地沾了别人的光,却理所当然地逃避自己本应该面对的一切。
元松对汤子苓提的想法都很支持,忙活着去西厢库房找了铁锨和锄头,翻出从王锵那儿买的种子,当即就趁着世界被雪映照得一片明亮,卖力地翻地撒种。
之后几天,汤子苓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外,得了空就想方设法将宅子里没用上的地方利用上,在二楼种满了耐寒的白菜、萝卜,甚至还找了些发芽的土豆和生姜,查着资料尝试去培植。
人忙起来,就没闲心胡思乱想了,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一分一秒都格外充实。
元松也没闲着,他组建的太阳能设备安装队因表现好,用户反馈好评如潮,政府把区域内相关售后的活儿也外包给了他们。再加上力哥大手笔地申请了整条街商铺和商铺后那六七栋楼的太阳能设备安装,安装队更是每天从傍晚就开始,一直到黎明时分回去休息,几乎没什么闲着的时候。
力哥这么大动作,王家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
事实上,早在力哥以公司名义买下那一排商铺的时候,消息最灵通的王家大伯就听到了风声。只是没打听出背后人的底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让家里人静观其变。
这天正吃午夜饭的时候,王家终于按捺不住,让王锵过来打听了。
元松没说他跟力哥之间的渊源,但不打紧的信息也没瞒着王锵,能说的几乎都跟他说了。
“原来是他啊!”王家好歹也算是一方地头蛇,有些人虽没打过交道,但多少也有耳闻,“据说是个狠角色。奇了怪了,咋就看上这边了!”这边虽也算是城市中心,可到底偏了些,当初家里选择举家搬过来,就是看中了这边没什么成规模的势力。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狠角色!
“那谁晓得。”有些话不能说,但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也不见得是坏事。”
“也是。”可王锵神色间还是带着忧虑,没坐多久,就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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