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没有放松警惕,尤其是当顾丞开始靠近时,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贴到她的耳垂上。
尤玮双手攥紧,在战栗爬上背脊的同时,听到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既然不会,那么四年后的咱们,又何必遵守那么幼稚的约定呢?”
***
四年前,夏
黑历史no.6
……
陈妙之疾病突发,被送到医院。
尤玮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酒店,她匆匆赶到医院,就被医生告知,陈妙之时日无多。
这是一道晴天霹雳。
尤玮靠着墙,缓了很久。
然后,她收拾好表情,来到病房,看到陈妙之疯疯癫癫的在床上闹,崔父和护士一直在安抚她。
陈妙之见到尤玮的刹那,才忽然安静下来。
尤玮在床前陪了陈妙之一宿,她没有将医生的话告诉崔父。
清晨的时候,崔圳打来电话,说崔父也进了医院,是因为过分焦虑引起的心悸,加上疲劳过度所致。
尤玮等陈妙之睡沉了,才去看崔父。
这样来回折腾了几天,工作也有了疏忽,被当时行政部的主管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尤玮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那样平静的继续工作。
当时部门里的其他人都在说,像是尤玮这样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她母亲在医院快不行了,她还能来上班,她被领导当着部门所有人的面骂成那样,但凡要点脸的都会哭,甚至辞职,结果尤玮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对自己这么狠的人,迟早能上位。
几天后,陈妙之病危。
尤玮送走最后一波外宾,赶去医院时,陈妙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医生说,陈妙之清醒了,是回光返照,让尤玮去见她最后一面。
尤玮去了。
陈妙之告诉她,这辈子是崔圳的父亲欠了她的,可他却将尤玮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那么尤玮也要将他视为父亲,还要像亲生女儿一样去讨债。
尤玮轻轻点头,应了。
陈妙之还对尤玮说:“妈妈知道你喜欢崔圳,可是崔圳和你不合适。两个人在一起,谁先把心交出去,谁就输了。你只有拿他当哥哥,你才能成为赢家,这样你就有了父亲,也有了哥哥,他们永远会爱护你。”
尤玮将头靠在陈妙之的腿上,声音很低:“可我不想他当我哥哥。”
陈妙之凑到她耳边,说:“那你就要想办法试一次,让他对你负责,强扭的瓜不管甜不甜,你总得试一次才知道。可是这样一来,你以后都会很辛苦。小玮啊,你只有像男人一样思考,像女人一样办事,才有可能在这世上站住脚啊。崔圳这样的丈夫,是帮不了你的。”
……
陈妙之去世了。
去墓地送葬那天,是尤玮一个人去的。
陈妙之生前因为性格的缘故,以及她曾介入过别人的婚姻,导致周围所有亲戚都疏远她,排挤她。
崔父原本要和尤玮一起来墓地,可他刚见到陈妙之的遗照就泣不成声,进而晕眩。
尤玮不让崔父来,怕他在墓地出事。
崔父躺在床上,老泪纵横,嘱咐崔圳一定要替他去看看。
崔圳答应了。
结果,是尤玮一个人看着工人们将陈妙之的骨灰盒送到墓地里,封盖,在边缘上糊上水泥,最后她一笔一划的用红笔描绘着墓碑上的字。
尤玮打扫完墓地,又坐在台阶上等了很久,很久,崔圳都没有出现。
她的理智告诉她,崔圳不会来了,他过不去自己的生母被陈妙之破坏了婚姻的这道坎儿。
可尤玮还是不想死心,她想要不再给崔圳半小时吧。
然后她等啊等,半个小时匆匆即过。
尤玮等来的却是另一道身影。
他站在台阶下,神情淡漠,一身黑衣黑裤,抬眼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她。
那个男人,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顾丞。
顾丞拾级而上,来到尤玮面前,相隔一道台阶,他们几乎平视。
他说:“崔圳不会来了。”
尤玮缓缓攥紧拳头,又放开。
她说:“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