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宵讲这句话的时候,尝到口腔里的铁锈味,牙龈出血,是白血病的病症之一。
“也不用太长时间,一个月,一个星期,”他像是努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者三天……”
他明明第一时间就想和蔺成聿说这些的,告诉自己最爱的人这段时间他过得有多差,他见不到人,打了十来个电话,没有回应。哪怕蔺成聿在这个时候感觉到哪里有一丝不对,姜宵就开口把一切告诉他,说完这些委屈,他或许在最后这一段时间都能过得慰藉一点。
但蔺成聿没有点头,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只是把姜宵拉近了一些,然后打断了他的话,捏了捏他的耳垂,问道:“宵宵还是生气了吗?在跟我闹脾气?”
姜宵僵硬地摇了摇头,蔺成聿表现的很亲昵,因为他现在高兴,好似他们真的是一对爱侣。
但他如果真的上心,怎么可能对这许多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他刚刚那句话的语气,好像以为姜宵在开玩笑。
我要死了,蔺成聿,你知道吗?
他张着嘴想说这句话,蔺成聿却在这时候开口了,他亲了亲姜宵的唇角,然后开口,语气缱绻,意思却很明显:“不行的,这事情真的很重要,宵宵乖,要听话。”
他手臂亲昵地环着姜宵的腰,说出来的话像是剐人心口的刀。
姜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眼神在那一刻是愣的,是呆滞的,是无法表达的心如死灰。
这样的失望和妥协,他数不清经历过多少次了,这次不过又是意料之中的失望罢了。也许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会争会闹脾气会哀求,但这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姜宵已经没有任何想说的了。
他和蔺成聿这么长的时间,不能说什么幸福都没有,两个人相处之中还是有快乐的时光,很少。
但姜宵一次又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在蔺成聿心里,向来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合伙人、工作、重要的晚会,反正他姜宵总要往后排,他收到过无数次“不行”、“下次吧”、“没时间”、“你要乖”,然后他从层层漏下来的时间里寻找那一点快乐和幸福,是多么轻贱又可笑。
他在这时候,宁愿蔺成聿从头到尾都干脆拒绝自己好了,从在一起那时候开始,姜宵被那一点点甜头诱骗着坚持下去,觉得蔺成聿只是不爱表达,只是和自己性格不一样,最后深渊全部暴露,他痛苦不堪。
如果爱没有足够的表达和行动,那本来就不算爱,蔺成聿从不爱他。
蔺成聿没看到这些神情,他喝了点酒,也希望姜宵像往常一样又乖又主动又热情来取悦他。
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在床–事方面向来无比和谐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