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还以为最近有什么急事要他处理,也没多问,应了下来,等送苏妤回房时才发现她在走神,心中觉得奇怪。
“怎么了?”张妈问,“拍卖会上遇到事了吗?”
苏妤轻轻摇头,只道:“我今天在外面待得太久,只是有点累了。”
她从来就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和陆旻琛的事,即使是早已经知晓实情的张妈也一样,默认的关系只要挑开,无休止的问题就会浮上来。
苏妤回房间后换了身干净衣服,脱力一般躺在床上,纤白的手臂慢慢抬起,遮住眼眸。
他今天的话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说陆旻琛从来就不会开玩笑。
成年男人的威严深入身体的每个部位,即使再普通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也让人格外当真。
她被程黎说了一通,丢的是陆家面子,她却还在他面前夸程黎。
苏妤的胸口轻轻起伏,告诉自己是跟陆彰来的陆家,不要让陆旻琛失望。
他希望自己有所改变,只要好好听他的就行。
……
苏妤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晕乎乎地打了几个喷嚏。
张妈给她量体温,发现她有点低烧,连忙去拿药过来。
苏妤就着温水慢慢喝药,张妈道:“今天的课别去了,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万一在学校出事怎么办?”
“今天就一节课,”她把水杯给回张妈,“和朋友约了见面,她送我去教室。”
苏妤身后是陆家,想通过她巴结陆家的人不少,但她性子不算活泼,能和她交上朋友的很少。
陆旻琛和别人不一样,他就好像随时能看透她。
如果他们没有在身体上过度的亲昵,苏妤觉得自己或许会忍不住想他可能才是自己爸爸,再不济,也是个熟悉的亲辈——比起她做什么,他更希望她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是她总是大着胆子找他,他不一定会安抚着她的身体做那种事。稳重和成熟经过时间的洗礼刻在他骨子里,富有迷人的安全感。
她容易被别人的话影响,而他看出来了。
苏妤去学校时身体仍然不太舒服,上课途中头疼得厉害,让她昏昏欲睡。她下课了也没动,手紧按住眉心来舒缓这股疼痛。
旁边的朋友发现了,伸手过来摸苏妤额头,皱眉跟苏妤说她发烧了,问要不要送她去校医院休息。
苏妤想拒绝,甚至想打电话回陆家,她不喜欢和别人关系太好,也讨厌因为自己的身体给人惹事,但她想起了陆旻琛的话,最后还是慢慢点点头,说自己不舒服。
陆旻琛希望她多和别人来往。
她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缓缓站起身时,有人朝她走来。
“怎么了?是有事吗?”
从后而来的温润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朋友回头,惊喜道:“顾学长,苏妤生病了,我送她去校医院。”
那个被叫作顾学长的人沉思了会,说:“苏妤,介意我背你过去吗?”
苏妤头晕沉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能一下就清楚叫明白她的名字。
她趴在他的背上,干净清新的气息充斥鼻尖。女孩的身体轻飘飘,苏妤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校医院的床上打点滴。
手背有阵冰凉,医务室一片白净,朋友在一旁玩手机,见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就放下,起身问道:“你醒了?想要喝水吗?陆家的司机已经通知陆家,等你好点后就送你回去。”
苏妤咳嗽一声,微微摇头道:“不用,谢谢你们。”
“你今天吓我一跳,”她一股脑说,“幸好顾学长出现得巧,他人真好,二话不说就把你背来校医院,刚刚还给你买了水果,让你睡醒吃,还有几个追求过你的同学给你送东西,我都不怎么认识,就给你拒了。”
这个女孩是家政公司的大女儿,叫凌霖,一开学就主动和苏妤交上朋友,虽然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类型,但关系还过得去,尤其是在她们来往后陆家对凌家公司的关照,让两个人的友谊更加稳固了些。
苏妤问:“那位学长好像认识我,但我应该没见过他。”
“他是比我们大一级的学长,经常来我们这边蹭课,认识你挺正常的,你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我也就没和你说起过,”凌霖嘀咕道,“说起来最近好像也有挺多不是我们学院的人来蹭课。”
苏妤没什么印象,也没再继续问,她咳嗽出来,问还有多久能输完液。
“还有半个小时,你有急事吗?没有的话就好好睡一觉吧,等输完液我叫你。”
苏妤慢慢闭上眼睛,她或许还是有那么些向往自然的生活,不用寄人篱下,也不用担惊受怕。陆旻琛的工作占据他的生活,今天的事不一定能传到他那边,她只要安安分分就行了,他本来就不赞同她对他越过线的依赖。
“苏妤,你没事吧?”凌霖问,“心情不好?”
“没什么,”她说,“可能最近太累了。”
女孩双颊苍白,没什么血色,她这张脸本来清纯至极,现在又多了几分病美人的柔媚姿态。
凌霖犹豫了会儿,问道:“班里后天打算搞个聚餐,你想来吗?”
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苏妤眼睛不太好,没人看着容易出事,因此很少参加这些活动,平时都呆在陆家。见过她的人都知道这位学妹是音乐学院的系花,追的人不少,但她从来不会给机会,就好像是名花有主了。
凌霖当然知道这主是谁,陆彰回陆家的事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苏妤对凌霖点了点头,又道:“我和你一起,可以吗?”
凌霖颇为受宠若惊,苏妤想的是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讨喜惹陆旻琛厌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