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了。
因为他常常会在她看到那些东西之前偷偷把它们销毁掉,要不就是在等她拿到给他看的时候,千方百计地哄骗她给他,然后继续丢掉。
总之,除了他送她的东西,其他人给的,他一样都没让她留下。
小姑娘很听话,每次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乖得不行。
宋帅说:“我初二的时候休学了一年,初三回学校上课,她在二班,我在八班。或许是因为她学习太投入,整整一年时间,我经常注意她,她却连有我这个人都不知道。”
谈到这个,宋帅还是有点挫败感的。
明明和她当了一年的同学,高一军训时见面,她见到他还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对他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她的同学口中问到她想考的这所学校。”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起初还以为她是想考一所离家近一点的学校,现在才知道她想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周善安静地听他说。
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早就不淡定了。
可真行啊,追他的小姑娘不仅从初中追到了高中,居然还横跨了好几个区,他现在就差没问他一声万一苏棠出国怎么办?指不定他会回答一句跟着一起去。
不过好在,他的小姑娘傻乎乎地为了和他考同一所学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看来傻也是有傻的好处的。
周善假装不知道:“哦,真正原因是什么?”
宋帅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下。
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胜利者居然理直气壮地从他这个失败者的口中套话。
宋帅气笑了,不客气地道:“大约是为了某些个蠢钝如猪的白月光吧。”
“……”
长那么大头一回被人用“蠢钝如猪”这个词来形容,周善只是怔了下,不怒反笑,“白月光和朱砂痣,你不觉得挺般配的吗?”
宋帅懒得搭理他,哼笑了声。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赢得起输不起的人,你手段卑劣,我还不至于和你一般见识,不过……”
他转头,语气突然变得认真,“如果将来有一天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周善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
宋帅脸一僵。
他听到了,他是在喊他——
幼稚鬼。
宋帅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一缕来不及咽下的水顺着他的嘴角滑下,一直落到他的喉结处,没入了衣领里。
他说:“那个人应该姓曹,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你们高二年级的。”
周善脚步一顿,他没回头:“谢了。”
-
周善来到十一班门口的时候苏棠正在做一道数学题。
她坐在窗边,夕阳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身上,宁静又祥和。
这个类型的题目老师还没讲到过,布置作业的时候也只说尽量做,没有规定一定要让他们做出来。
苏棠闲着无聊,就想尝试一下。
不过她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盯着题目看了半天,别说解题思路了,就连题目里很多信息都没看懂。
她叹了口气,放下笔,正打算拿出手机问问周善忙完了没,一抬头却看到他就站在他们教室的门口。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靠着门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
苏棠朝他走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周善说:“刚到。”
苏棠“哦”了声,指着课桌的方向,虚心地说:“我有一题看不懂,你能教教我吗?”
周善记得她小学时的成绩并不算很好,至少肯定是考不上这里的。
也不知道这个傻姑娘为了和他考一个学校,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年里付出了多少努力。
是也有一个人像他现在这么教她,还是她独自一个人刻苦学习呢?
周善伸出手,把她举得高高的小手握入掌心。
他笑了笑,有些心疼:“先别做了,有什么不会的我一会儿再教你,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苏棠也饿了,她笑着点头:“好呀。”
她走下去收拾好书包,等她要背起来的时候,有一只手先一步把她的书包拿走,背在了自己的肩上。
苏棠这才发现他什么都没拿,奇怪地问:“你的书包呢?你回家之后不用做作业吗?”
周善牵住她的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