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溜达到了泳池边上。已经是半夜,大家都在熟睡当中,在自己家里,自然也不需要顾忌太多,于是他将手机放到长椅上,自己便脱了个精光。
他是很守规矩的人,鲜有赤身裸体的时候。在这无人的夜里脱光了衣服,好像也给他的人性打开了一个缺口,他在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白日里有些温热的水到了后半夜已经变凉,总算是浇灭了他心中烦躁。他从水池里爬上来,站在路灯下喘着气,丝毫没有发现草木后头的小路上来了不速之客。
祁良秦止不住地剧烈心跳,偷看着严柏宗。
严柏宗可能刚刚从水里出来,赤条条地站在水池边。大概是夜里的灯光要比白日里柔和的缘故,他瘦高健壮的身材在路灯下泛着水光,无一处不充满了男性的美,修长而鲜活,匀称而矫健。
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曾叫他看小说的时候就心猿意马春心泛滥的部位,他终于第一次亲眼看到了全貌。
震撼,大概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这是现实亚洲男人该有的尺寸么,他激动的腿都要软了。
果然是耽美文里塑造的完美大强攻啊,日天日地的本钱不是吹的。
祁良秦竟然硬了,站在那里握紧了拳头。
严柏宗又跃入了水中,溅起很大的水花,他修长有力的臂膀在水里划动着,整个背臀有时候会浮出水面来,又很快被水花淹没,但是水花淹没得了他的身体,却淹没不了这身体散发的优雅的雄性力量。
优雅的性感。这世上的男人,要么是整日里坐办公室的那种松松垮垮或者白白嫩嫩,要么就是强壮刚猛的肌肉男,像严柏宗这样看起来禁欲又性感,阳刚又优雅的身躯,大概是千里挑一的吧。那池水碧蓝的好像一块近乎通透的蓝玉,他不着寸缕的身体像是一条深海里的鱼。
祁良秦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去看一个男人的身体。夜色给了他放纵的勇气,他躲在草木后面,闻见了花的香气。
严柏宗又游了几个来回,又在池子里呆了一会,这才上了岸。他只穿上了大裤衩,t恤和鞋子都拎在手里,沿着夜色离开了泳池。
祁良秦这才从草木后头冒出来,走到池子边上。
地上还有严柏宗留下的水渍,泳池里的水波还在荡漾,好像不是风吹的,而是严柏宗留下来的。
祁良秦在池子边上站了一会,朝四周看,黑胧胧一片。
这是夜里的一点多钟了。
他把游泳圈捞过来,脱了衣服,也学着严柏宗刚才那样脱的光溜溜的,然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子里面。扑腾了一会之后,他就翻了个身,躺在水面上,靠着游泳圈的浮力,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空。
天上的星星不多,但月亮却很大,很薄的乌云从月亮上飘过,挡不住月亮的光辉。
闷热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起来,天更热,整个天空都是白黄色的,看着十分诡异。严松伟说:“看来世界末日要来了。”
“听说有沿海台风登陆,这几天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有雨,”严媛说:“看来这个周末哪都不能去了。要不咱们打麻将吧。”
严家人对于麻将的热爱真的让祁良秦不能理解,他这个人在这方面来说是十分无趣的,打麻将打牌玩游戏,他都不是很感兴趣,觉得浪费时间,有这个空他更愿意看看书看看电影画个画,安静。
但是严柏宗不在家,春姨有事忙,严媛便把祁良秦叫过来凑数。祁良秦如今已经摸清了大概的规则,但是他本人对打麻将不感兴趣,也无心钻研,所以牌技很是一般。如此一轮下来,他想到自己输的钱,简直肝颤。
为了自己的钱包考虑,看来他还是应该好好学学。
“小秦啊,书看的怎么样了?”
“快看完了,还剩下一小部分。”
“那看的也挺快的了,”严媛说:“这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
“早点看完,八月份的时候家庭旅游,你也得跟着。”
祁良秦愣了一下,问:“家庭旅游?”
“怎么,二哥没跟你说?”严媛一边摸牌一边说:“我们家老太太定下的规矩,每年都要一家人出去旅行几次,每次小半个月,再忙也得空出时间来。我们称之为家庭旅游。大概每年初春的时候一次,夏末秋初的时候一次,春节年假就看情况。”
“半个月时间可不短,大哥和松伟公司这么忙,走的开么?”
“原来是走不开的,只是这几年下来,慢慢地养成了习惯,大哥和二哥也就有办法挪出时间来了。”
严松伟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母命难为,不过是前面紧一紧,后面紧一紧,空出一段时间来。为了这个家庭旅游,我和大哥这前后一段时间都忙的要命,就怕安排不好,出去玩的时候也不安心。”
“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的,要是一年忙到头,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意思,我如今算是看开了,趁着我胳膊腿还硬朗,由你们陪着多走走,钱多赚一点少赚一点,跟我这个老太婆才没有关系呢。我不管,我只管享儿孙的福。”
这才是真正会享福的有钱人家的老太太呢。什么叫有钱,就是钱多到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叫有福,就是懂得了少想着儿孙,多想着自己。
“我说人怎么都不在,原来在打麻将。”
祁良秦听见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严柏宗进来,他立即坐直了身体,却无心看牌。严柏宗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祁良秦目不转睛,拿了一块麻将牌在手里,慢慢地摩挲着。严松伟说:“哥,你指导指导良秦,我看他输的都冒汗了。”
严柏宗便朝他这边挪了挪,靠在他的椅子上。身体的热气隐隐约约,灼热了他裸露的胳膊。严柏宗同样只穿了一件体恤,胳膊也是裸露着,因为搭在他的椅子上,轻轻触碰着他,祁良秦觉得自己如此敏感,两个人即便是汗毛的触碰他也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天神一般的身躯,心里更热,手心出汗。
宛如天神,这个词如此可笑,矫情,大概是琼瑶时代也不会滥用的一个词。如果他读小说看到,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好浮夸的形容。
但是在那一刻,一个真实的,几乎找不到缺点的男人的身体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在荷尔蒙急剧上升的刹那,灼热的脑海里只有这个词。他对严柏宗是膜拜的,他眼里的严柏宗是完美的,这个几乎满足他对男人所有期望的鲜活躯体,在爱欲的熏染之下,不是天神,又是什么。
严柏宗并没有过多地指导他,不过偶尔指一指某张牌,或者在他将要打出某张牌的时候拦一下,话不多,但祁良秦总能很默契地领会他的意思。祁良秦享受这种既坦荡又暧昧的相处,再多他也不奢求,这样就很好,他心生的温热喜悦几乎将整个人都融化的柔软了,在严柏宗的带领下,他过五关斩六将,反败为胜,将输的钱全赢回来了。
外头忽然响起了一声雷,隆隆作响,继而天色开始渐渐暗沉下来,春姨打开窗户朝外头看了一眼:“好像要下雨了,你们看西边的天阴成什么样了。”
众人停下手里的牌,都走到窗口去看,只看见西边天空的乌云似乎从一排高楼的缝隙里涌了上来,半边的天还是那种诡异的黄亮,乌云却不断翻滚上来,看着极为可怖,好像真到了世纪末日。
“如今这气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年比一年不寻常。”老太太说:“都回去看看窗户关严实了没有,我看这场雨小不了。”
大家都散了各自回房,严松伟往床上一躺,说:“赶紧下雨,这天闷热的要死。”
祁良秦过去关窗,却看到对面的严柏宗也在关窗。两人四目对视的时候严柏宗似乎愣了一下,好像头一回意识到两家的窗户是对着的,能看到彼此。
祁良秦臊臊地关了窗户,低头拨弄了一下窗台上放着的百合花。
雷声隆隆上来,天色暗下来之后,闪电便也明显起来,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外头已经黑的仿佛到了夜晚。严松伟说:“我靠,这真是要变天啊。”
“是啊,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黑的白天。”雷电声轰隆作响,严松伟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捞起手机接了,雷声太大,祁良秦只听见他说:“信号不好,你说什么……这有什么怕的……”